一见钟情
摄影师肖战和咖啡店一博
本文经不起任何推敲。
一
如果岁月像追光的旅程，那你就是一束束光围绕在我的周围。光和影子缠绕在一起，共生而又渺绕，在黑夜里面熠熠生辉。
二
坐在行李箱上的人抬头看着天空，手机在手里滴答滴答的响动，光渐渐的明亮了，照在人的脸上。
来自东方的面孔棱角柔和，在光影里组合起来，哪怕是焦躁的黑色眼睛，哪怕是拿起接起电话说出的流利英语，也抵挡不住来自东方的魅力。
三
这里有一家写着汉语的咖啡店，在外国虽然很常见，但是这种楷体手写在店门前的门匾上的并不多见。
店内的小哥笑起来时，两只眼睛微微一眯充满了蛊惑。拿着一包咖啡豆，轻轻地闻一下味道，几不可触的就能分辨出香度。
四
人们总说在一个家乡以外的城市生活久了，也不会有一种归宿的感觉，那种在骨子里埋藏的对家乡的思念会穿过你看的每一条河流，每一片湖泊。
萨拉热窝这个城市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在世界各国的历史教科书上，并且和导火索这三个字缠绕不休。
灵魂在这里，往往从繁华过渡到安静，洗尽一切浓郁的味道。
五
自由摄影师工作的最大好处就是随心所欲去想去的地方。
怀里带着梦想，眼睛里带着世界各地的光，单反镜头就是他窥视这个世界的眼睛。
内存卡里存了很多城市，从亚洲出发，四周辐射，去过梦里梦到的每一个地方，只为了能够遇到怦然心动的风景。
六
咖啡店里年轻的老板刚刚煮好了一杯咖啡，没有加糖，咖啡原始的香味在空气中浓郁着蒸发。
墙壁上的壁画标示着店主人的审美，简单的白色玫瑰花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悄悄鲜艳，试图遮掩屋子里的沉闷。
七
摄影师叫肖战，他才初出茅庐没有几年，血气方刚的年纪口口声声要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咖啡店店主叫王一博，在欧洲出生选择了小城萨拉热窝定居的中国血统，汉语磕磕绊绊，与咖啡的香气混为一体。
八
狄那里克山脉用自己宽广的胸怀温柔地抚摸着萨拉热窝河谷的绿色，它阻挡了南侧海洋气流对这所城市的打扰。
在王一博的笔记本上，用黑色的铅笔重重地写下过:There are 85 days in summer in this city and 116 days of rain a year.The most sunny weather in August.
九
萨拉热窝的旧市区生产着东方著名的铜、银手工艺品著名。市中心焕然一新，和每一个国家的首都一样，经济在这里蓬勃升起。
而这个城市特殊的就是，市中心保留了土耳其时代的建筑物。
在城市之中一眼看到千年之前的文明，曾经别人的脚步也曾经路过这片土地。
肖战的单反镜头，对准了这里的景色，天和风都微微干燥。
十
白黑色的帆布鞋带着黑色的电脑踏进了咖啡店，咖啡店里面壁画上的黑色花纹在推开门的瞬间反光，在关门的瞬间黯淡。
两双眼睛对视的瞬间，东方的灵魂在西方的小城的角落里面发生了质子裂变，不起眼的咖啡店里面人不少，却没有人出声。
“Can I help you ？”
这句英语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充满了蛊惑，让肖战从原来蹭空调修片的目的中清醒过来。
“Italian is called drowning，I don't know what English is called·”
他想起来了前一阵在意大利一家咖啡店里吃过的一种咖啡冰淇淋，涩涩的口感与冰淇淋融合在一起之后，变得耐人回味。
“阿芙佳朵？”王一博尝试用汉语，声音在口腔里有了一股铁锈的味道，说汉语的机会不多，但是足够交流。
“Yes, a kind of coffee ice cream.”肖战听得出王一博汉语说的非常像外国人，微笑着继续说英语回应。
笔记本电脑在咖啡桌子上摊开，里面的照片通过PS打开，肖战拿着鼠标盯着屏幕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王一博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少年，他坐在最角落的沙发里，和他的笔记本一起在人群中淹没。
那个人，是来自父母日思夜想的故乡吗？
十一
片子修好后发给了杂志社，肖战在酒店看旅游日志，一个笔者写，Bascarsija集市是购物和看热闹的好地方，如果没有在这里喝过咖啡呆一下午，那么你的旅程就不完整。
咖啡？肖战想起了那天在Sebilj的咖啡冰淇淋，做的不错。想着就把手机塞进了口袋，反戴着帽子要再次去。
萨拉热窝虽然没有其他欧洲城市的繁华，交通也泛不出众。充满了年代感的有轨电车悄无声息来到你的身边，轰然发出声响，带你迅速回到古老的年代。
不知不觉坐车到了Sebilj的喷泉广场，肖战找了个人少的台阶，用收到的餐厅宣传单垫在台阶上，坐了下去。
手里的单反对准了人来人往的人群和不惧人的白鸽，却因为没有入镜的镜头迟迟没有拍。
一双帆布鞋在喷泉广场的雕像旁边停住了，他的身边跟了一只毛茸茸的小泰迪。踏着下午的温和时光，肖战迎着光晕，拍了下去。
少年侧脸入镜，对着咖啡色的泰迪温和地笑，手里还拿了一支玫瑰花，迎着光闪着亮花。
看着这张照片，肖战只有一个想法，温柔。
这是一个温柔的灵魂，它对待一切都以安静的态度对待一切，又温温和和地看着俗世尘埃。
萨拉热窝太干燥了。
十二
杂志社打来电话的时候肖战正在被窝里沉睡，窗帘挡住了晨光的照耀，没有穿进屋里一分一毫。
主编说希望肖战能去下一个地方，他们很他拍的的萨拉热窝的照片，稿费已经打到了他的卡里了。
窝在沙发里准备了一上午，肖战收拾出来了去意大利的护照，Polignano a Mare，这个鲜为人知的城市拥有着世界上最浪漫的餐厅，中文名字叫做滨海波利尼亚诺。
十三
到达Polignano a Mare的时候正好是当地时间的上午。
这个小城从遥远的大海上看过去，一片片的悬崖垂直插入海里，就好像从海里长出来一样，而房子就好像是悬崖上盛开的一朵朵白色花。它缠绕又极富生命力的相拥，在阳光中耀眼到发光。
石灰岩的悬崖里面暗藏着一个崖洞，崖洞特色美食是当地的海鲜，里面布置的场景将无数少女梦中喜欢的星光和遍地的烛光组合在一起。
鲜花满地的小城还拥有着蜂蜜颜色的建筑物，没有鳞次栉比的美，却拥有插向大海的石板小路和岩石板做成的房子。
餐厅只有夏天营业，寻找它的旅程当中你随时会被玫瑰花下慵懒的猫，假装啪地摔倒，吸引到你的目光。
五光十色的反光里，他看到了石板路上站着一双黑白帆布鞋，修长的大长腿，似曾相识的东方面孔，也正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十四
有一个冰淇淋店的牌子上写着，Il Mago Del Gelato S.R.L。老式售卖，挤满了人来人往的游客，据说是自家的配方，肖战忍不住跃跃欲试。
“Would you like some ice cream ？”
王一博站在肖战的身后，嘴里说着流利的英式英语，而眼睛看向了他目不转睛看着的地方。
肖战抬起头尴尬地朝着他笑，东方的黑眼睛看向东方的黑眼睛，两束黑头发都在干燥的空气中四处摇晃。
“I remember you liked it.”
这一句话搭着亚得里亚海的海风，穿过古老的欧洲桥洞，踏过石板路，干燥而又湿润，让王源第一次觉得自己，怦然心动。
Like ，什么是喜欢？
十五
收到肖战发来的email的时候，王一博正在宾馆里逗猫，一只软软的白嫩的肉乎乎的小手掌用力的和王一博碰了一下。
大厅里的光亮有点儿明媚，王一博点开邮件看着自己的照片有点儿出神，里面的自己黑色的发色黑色的瞳孔，面对着泰迪像发光的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微笑。
Ok
消息发送过去之后，他能想象到刚刚认识的中国男孩撇着嘴对着自己撒娇的可爱样子。
他又一次对自己种族的国度充满了想象，他想去看看父母出生的地方，想去吃一口没有欧洲味道的中国菜。
全世界最浪漫的餐厅抬头是漫天星光灿烂，低头是手拂流烛，还有一朵朵玫瑰花相互点缀在光里。
坐在对面安静切着牛排，与他相视一笑的是肖战，安静的和自己非常相似的模样，他手边放的单反镜头里还能倒视出自己的脸。
“I want to go to China”声音穿过碧海星空，肖战的手顿了顿。
“Then I can take you？”
肖战看着他的眼睛一抹狡黠昂然而出，忍俊不禁。
十六
到达上海的时候是黎明，天色刚刚破晓，带着一点点的光晕。走下飞机的王一博紧紧跟在肖战的身后，看着他在机场接电话取行李，亦步亦趋地跟着。
杂志社安排了车来接，王一博进车门的时候看到里面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睡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转而脱口而出，照片上的小哥哥？
往耳朵里塞耳机准备睡觉的肖战慢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别吓到人家。
就在车座上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准备入睡，王一博看了看他的样子也模仿着僵硬地把脸贴近了靠垫。
十七
黑色铅笔在笔记本上写了关于中国的记忆“I saw so many Chinese people for the first time，buildings are also Chinese，this is my hometown.”
当接近中午时间的时候，肖战从宾馆床上把王一博叫了起来，走，带你去欣赏中国。
城隍庙附近还是举袂成云摩肩接踵的状况，空气里还有干燥的氧气，深吸一口又充满尘埃。
王一博盯着里面的神发呆，中国人的信仰果然名不虚传，什么神都有。
他也模仿了一下，往箱子里丢了一张美币，并且在神像前面鞠了鞠躬，尽了礼仪就是虔诚的。
“This is the son Guanyin.”
肖战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王一博的脸微微红了，坏了，拜错神了，但他面子上还详装冷酷，淡然地朝肖战走去。
一脸坏笑的肖战拍了拍他的肩膀，“Where are your parents from China？”
河南
王一博发音及其标准，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字正腔圆地说了出来。
肖战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河南好吃的东西不少”。
十八
杂志社电话联系肖战催稿，肖战那边传来了及其热闹的杯盏碰撞的声音，伸着被辣椒花椒很多调料刺激的舌头，木木地说，等我回去发你邮箱。
王一博第一次喝中国啤酒，作为一名咖啡师他很少喝酒，喝酒就像对味蕾的刺激，会让他失去对咖啡味道的敏锐性。
但是今天他看到肖战和一锅红色的火锅对着自己笑，他就失控了。他第一次吃辣，这种辣带着特有的中国的芬芳气息。
十九
宿醉是难熬的魔，难熬之前肖战记得自己亲了一下王一博。后面发生的事情便失去了控制，但是此刻他旁边躺着一个只穿着一层衣服的人。
白中带黄的肌肤，典型的小麦色偏白，王一博。
啊啊啊真苦恼，肖战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好像这样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万一王一博醒来不认账怎么办？
他的问题忽然从亲了一下变成了这个，他觉得很严肃而认真。
他拍了拍王一博，王一博伸出胳膊一把把他搂了进去，并且揉了揉头发，用沙哑的声音说，“Get some sleep.”
Sleep!肖战在他怀里用力的挣扎，闹腾着吵醒了王一博，朦朦胧胧的王一博看着一脸崩溃的肖战，手足无措而又茫然地对着肖战的唇轻轻地亲了一下。
瞬间安静，肖战停止了喋喋不休。
二十
飞回欧洲之前，助理打来电话，肖战的照片获奖了，询问是杂志社代领还是肖战亲领。
这个时候王一博正好在杭州的小巷子里吃着三块钱一碗的馄饨，旁边外国语学校里偶尔路过几个外国人，王一博像看自己一样盯着人看。
肖战吸了吸柠檬水，吧唧吧唧地说，真酸。
王一博拿着纸巾轻轻地给他擦了一下嘴角，肖战对着电话里面说，你们代领吧。
挂了电话之后接着和王一博一起分享一顿三元的早餐。
二十一
又回到了萨拉热窝。
九月。
已经开始稀稀拉拉的滴下雨水了，王一博在咖啡豆的香气中辨认种类，肖战趴在柜台上刷着手机。
看到朋友圈有人分享的甜食，看到蛋糕的色泽和样子，他抬头看着王一博感慨，好想吃马卡龙。
王一博并没有怎么说话，而是继续在挑挑拣拣，肖战看着看没戏又低头继续看手机。
一种其貌不扬的豆，深棕色偏狭长，被王一博装进了柜台下面的料理机里面打出了白色的面粉，等肖战回头找王一博的时候，帮工说王先生去厨房了。
等粉色绿色的马卡龙端下来，肖战的眼睛围着滴滴的转。店里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指着问多少钱。
王一博低下头羞涩的一笑，It's not for sale.
It belongs to my boyfriend.
听清楚这句话的肖战从耳朵开始微微红，脸上露出了害羞的表情，微微笑着，齿白一露。
这就是心动的喜欢啊。
二十二
马卡龙比想象中的甜度还要高一些，可见王一博是为了迎合肖战的胃口。最近王一博的汉语水平也取得了突飞猛进。
比如肖战再去广场玩到很晚回来的时候，王一博忽然会奇奇怪怪地说一句，你不要你的丈夫了吗？
肖战的耳朵忽然就特别红，他想不明白谁教了他丈夫这两个字。
听着咖啡店的客人聊天，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安静地喝咖啡，肖战觉得那声丈夫好像让所有人都听懂了一样。
其实肖战是开心的，他的嘴角抿起了厚重的笑意，即使是用力憋住了，也显得很得意，眉眼弯弯。
你从来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二十三
可能爱情就是像白水一样平淡，
但大多数时候像咖啡一样香涩。
最近国际上举行一场新锐摄影家摄影大赛，肖战被助理报了名。
摄影大赛主题公布的那一天，助理的e-mail发送到了邮箱。
不同于以往炽烈的色彩，今年的主题就两个字，爱人。
肖战拿着单反在白色的窗帘前面发呆，爱人，白月光、朱砂痣，喃喃自语，毫无头绪。王一博从楼下拿了甜品上来的时候，就看到正在发呆的肖战，嘴角的黑痣在光里熠熠发光。
二十四
萨拉热窝发生了暴乱，这场暴乱来的猝不及防，毫无预告。
反动分子从肖战常溜达的广场里挟持了一部分人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一博被热水烫了一下手，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找肖战。
没有得到回复。
楼上没有人。
心神不宁，第一反应冲向现场，一向冷静自持的人第一次失去了理智。他的眼睛猩红，冲向警察扎堆的人群。
身后响起了一阵清晰的快门声，他的眼角挂着一滴泪，转身看到穿着黑色运动服给他拍照的肖战。
相互拥抱的时候，他的心里恨不得咬一口肖战，但是理智上告诉了自己，不能那么做。
偏偏肖战就是这样吻了他一下。
二十四
成品只有半张脸，是王一博的眼睛，眼角挂着一滴泪，身后是一片日光。
可能第一次见面，我们就，一见钟情了吧。